周公解梦虫 周公解梦梦到虫子( 二 )


到目前为止,我们尚未见“彗”在商代卜辞中用作天体彗星的例子,大都假借为人名,因此很可惜尚未能得知商代人对彗星的吉凶观 。不过,它倒是另有一种引伸为治愈疾病动词的用法,颇值得注意 。西汉扬雄撰写的《方言》便提到“彗”与“愈”“瘳”等词都表示疾病的痊愈,同时在古代文献中“彗”也确实存在表示“治愈”的用法 。而甲骨文中有如下的辞例:
旬有咎 。王疾首,中日彗 。
壬子卜,贞:雍目有彗 。
其实也都是关于疾病痊愈与否的卜问,上辞是说:“卜兆显示,接下来的十天会有祸患 。果然王头痛,到了中午就平复了 。”下一条则卜问:“雍这个人的眼疾,将会治好了吧?”至于为什么“彗”具有这类的用法呢?杨树达先生早已指出,这是因为“彗”为打扫用的竹帚,职司清扫污秽,古人将之引申出“去除”之义,用在占卜疾病上,就表达去除病痛(治愈)之义了 。我们认为他的说法是十分具有说服力的 。
古人对异常星体的兴趣尚不仅于此,除此之外,在甲骨文中又有这样的记载:
辛未,有戠新星 。
这是一条记载应验现象的“验辞”,在这版牛骨的正面,商王问了这一旬(十日之内)的吉凶,卜兆所显示的可能不太好,果然,在后来的“辛未”这一天发生了“有戠新星”这样的异象 。“戠”(象敲击插土中的锥子)上古可读为“异”,表示“奇特、怪异”;这条验辞指的就是在辛未这天,天空中出现了奇异的、从未见过的新星,或许预兆了某种祸患即将来临 。
“有戠新星”在最左邊一行
我们现在知道,早在商代,专门负责观测天象的史官业已存在,许多记录了夜半凌晨时分天象的卜辞证实了这一点 。试想,在长期观测天象的史官眼中,天体星辰的正常布局与运行对他们而言再熟悉不过,符合时令节气的天文预示了人间的和谐 。此时,一颗“不守规矩”的新星横空出世,扰乱了常规,给观测者带来的震撼想必不小,“究竟是吉是凶?”他们做如是想,忧心忡忡,在卜辞中的体现,便往往将此类异象作为反映占卜结果的证明,例如占卜一旬之吉凶,商王亲自观卜,得出“有咎”(将有祸害)的结论,果然,后来发生的天文异象证明了商王的“睿智”判断 。
这种“异星”乃相对于习见的星辰而言,所以称为“新”(象以斧斤劈柴取薪) 。有时也会在“新”之后加上形容词“大”,直接称作“大星”,例如下面的例子:
…大星出…南 。
“大”字前面有残缺,此辞可能表示南方天空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大星 。这种新星的出现位置往往可透过相对其他星宿来了解,例如下面这条辞例:
…七日己巳,夕向[庚午]…有新大星并火…
说的是在占卜过后的第七天己巳日,当晚与庚午日交界的半夜时分,天空出现了耀眼新星,位置正好邻近(象两人肩并肩并立)着大火星,也就是现代所称的心宿二,天蝎座α 。由于商人观察大火的运行作为制定历法的参考,任何有关于主要星宿的变异都将引起注意,因此,此类特异的天文奇观正反映着占卜的某种不吉,这其实与后世所谓“客星见于房”、“荧惑守心”等认识是十分类似的 。
关于天空中出现的异象,除了星体之外,还有日、月食的发生,同样给古人带来深深的困惑 。目前所知,商代人们尚不具有预测日月食的能力,因此每当日月非时而亏,尤其是天地为之变色的日食降临,给商人带来的震撼恐怕相当巨大 。可惜的是,我们目前仍未发现记有确切日食记录的卜辞,曾有些学者透过解读某些残断的卜辞以及运用现代天文学知识,试图找出商代日食的发生时段,最后皆因文本的不足,以及超过3000年的自转岁差等因素无法得到令人信服的结论,算是件憾事 。